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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弱勢者的債務赦免 是為了共同的未來

解放卡奴行動,讓以卡養卡積欠高額債務的卡奴議題瞬間聚集社會眼光,也讓我成為風暴的中心,因為我說服國民黨黨團成功將銀行法第四十七條限制雙卡利率差的條文,送進立法院院會的二讀程序。

我並非天真地以為,立法就能夠解決經濟社會問題雙重化的卡奴現象,但若非此一非常手段,如何讓國家與資本家聽見悲苦人們的吶喊,並且願意親手為自己種下的惡果善後。

雙卡利率差的修法提案,讓國家、銀行與卡奴三方,同時被放在放大鏡下嚴格地檢視。包括:卡奴們是否過度花費享樂?還是更多的邊緣家庭被迫靠此養家活口?銀行是否縱放消費金融不當擴張?是否利用消金業務的高循環利息收入來填補企業金融的委縮?國家是否以所謂的自由市場機制為由,拒絕扮演管理監督的強勢角色?這種種論述,也在立法院不分藍綠地展開激辯。

然而,在這個話題繼續辯論之下,我更要提出幾個嚴肅的思考。


一次金改的糖衣 掩蓋生病的銀行體質

金融自由在執政者的眼裡,一直是經濟制度進步的指標,因此一次、二次金改,都由執政者親自督軍落實,以改革作為包裝,並且巧妙地轉化為虛幻的選舉語言。  

執政者對外宣稱,第一次金改兩年不到就獲得大成功,而且花的錢比日韓等國都少得很多。他們喜孜孜地展現戰功,強調「金融重建基金」﹝RTC﹞的設置,有效地處理了三十六家農漁會信用部、九家信合社、一家中小企銀及一家商業銀行的呆帳,將逾放比從九一年四月的八.O九%降到今年四月的二.七五%,銀行的獲利也從九一年的虧損一O四六億元,到九十三年底獲利一五五三億元。

但事實卻是,全民為一次金改總共付出了四千多億元的代價,其中一千五百億元是銀行業因營業稅及存款準備率降低所增加的盈餘,其他兩千五百億元則由金融重建基金編列支應。

我還記得,調降營業稅的當時,送進立法院的官方說帖中寫著,「減輕金融業的稅負,是為了提昇國際競爭力,促進國內經濟復甦成長,進而防止金融風暴於未然,俾免動搖國本。」但降低銀行營業稅和RTC設置的這幾年,並未抑退消費金融的泡沫風暴,反而是假借「自由市場機制」,掩蓋了投資蕭條和經濟倒退的事實,以及扭曲生病的銀行體質,並且製造出大量的社會問題。難道衝突失序的社會,就不會動搖國本嗎?


向資本家傾斜的國家 如同宣告對弱勢者的棄守

銀行營業稅從百分之五調降為百分之二,一年影響的是三百六十億的稅收。政府一度還要修法免徵金融行業的營業稅,但在立法院受到阻擋未果。多位學者批評,金改後,大財團如魚得水。再者,稅收減少,其實是轉嫁給全體納稅人,每一位納稅人,因此而負擔了國家更多的課稅義務。

更加諷刺的是,一次金改的結果,突顯了國家向財團資本家的傾斜。均富社會在資本主義體制運作下是個騙局,若國家在貧富差距加劇的矛盾下,毫無對策,還自我陶醉地滿意於粉飾過的失業率數字,那也就等於是宣告了國家對弱勢者的棄守。


越是弱勢 銀行從他們的身上賺得越多

從雙卡的高循環利息的例子來看,在銀行公會提供的資料中顯示,全台灣每一百名有所得人口(共一一六二萬人)就有六個人繳款能力有問題,其次,外界認為會去借信用卡、現金卡的人,應該都是學生以及二十多歲的年輕族群,但據聯徵中心統計後發現,其實是三十到四十九歲的人持有現金卡的比率逾五成以上,現金卡也是二十五歲以上的持卡數最高,且不見得所有人借信用卡、現金卡都是為了消費,有時是家庭急用、生意上周轉,這些比重反而較高。

以上的數據,說明以卡養卡的族群裡,享樂型的年輕人並非多數,更多的是辛苦奔波周旋在日常開銷裡的弱勢家庭。這些弱勢家庭的特質,就是收入不高或不穩定,家中依賴人口數多,因此成為落入以債養債漩渦裡的高危險群。越是弱勢的族群,就越轉不出高循環利息的漩渦,銀行也就順理成章地從他們身上賺得越多。

資本家更以此障眼法塑造卡奴是活該為奴的印象,讓銀行有政府撐腰,對人們實施「國家暴力」式的討債。


免除貧窮國家外債 應該成為解放卡奴的借鏡

這一兩年間,許多國際人道團體,呼籲國際貨幣基金會﹝IMF﹞和世界銀行應該免除第三世界貧窮國家的外債。因為西方歐美國家幾個世紀以來,施加於第三世界國家的殖民與經濟剝削,造成在同一個地球的第三世界國家的人們,處於極度貧窮、疾病威脅的困境中。

第三世界國家為了償還債務,任由債權國的大企業拼命地開採資源、沒有環境觀點的開發行為到處盛行,這樣的短視近利,並非出於自願,而是以污染的土地、殘病的勞工和居民、破壞殆盡的生態資源,來「增強」償還積欠富國的高額債務的能力。

許多國際的環保與人權團體,直指這些債務,已經嚴重威脅了窮國的生存,以及全球生物圈的平衡。

我們也可以指摘這些國家的政府無能,或者將舉債貸款用於不正當用途,甚至中飽私囊,第一世界國家及政府組織,並不是不知道這種可能性,但是他們為了全人類的生存,還是提出了免除外債的行動。


債務赦免 是為了共同的未來

站在人道的觀點,國際上對於貧窮國家免除外債的舉動,應該成為我們解放卡奴的借鏡。因為這是資本體制運轉下,人道社會對於貧富矛盾最深刻的反省。

相較於台灣社會這一群深陷高債務黑洞的弱勢卡奴,當他們因為債務而逃離家庭、結束生命、出現反社會等負面行為時,建立破產制度,在相對規範下對貧窮的個人「債務赦免」,不僅僅是他們重生的機會,也是國家對於救助體制不完善,放任所謂的「自由市場」傷害弱勢人們後,應該要亡羊補牢立刻提出的正義主張。



新新聞 專訪 徐中雄觀點(2005.12.29)
http://www.wretch.cc/blog/pinkpink0910/306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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